朱芸后背发僵,浑身的汗毛都仿佛竖起来了。
祁光远摆明了告诉她,从她逃出房门的那刻起,她就在他的监视之下。
他甚至可以将她带到他面前。
朱芸从来不知道祁光远有这么大的能力,她心里浮起一种说不出的绝望感,好像这辈子也没法儿掏出他的掌心。
祁光远起身朝她走过来。
她连连后退,退无可退,脊背抵在酒店房门上。
祁光远停在她面前,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。
明明是极其温柔的动作,却叫她不寒而栗。
祁光远声音格外温柔:“带着孩子跑了这么远,累吗?”
她身体却忍不住轻轻发抖。
祁光远的手隔着衣服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肚皮:“你告诉妈妈,让她乖一点,好不好?”
朱芸几乎快要哭出来。
祁光远平声道:“怕什么,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儿吗?”
朱芸声音发紧:“你现在就在伤害我。”
祁光远笑了声。
他说:“我要是真想伤害你,就该把陈国华的手剁下来拿到你面前。”
他捏住朱芸的下巴尖,慢慢道,“全中国这么多地方随你跑,你哪儿都不去偏偏跑到东城,是打算带着我的孩子跟他双宿双飞吗?”
朱芸:“我没有!这跟他没关系!”
祁光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:“那就好,我相信你。”
他伸手搂住朱芸,朱芸几乎是僵着身体被他扶到床边。
他体贴地捋了捋她柔软的长发,道:“我跟赵雪妍不是你想的那样,她家里出了点事,请我陪她演一场戏,等这阵子过去就好。”
朱芸脸色苍白,没说话。
祁光远:“不信的话我可以先跟你领证,婚礼晚一些办。”
朱芸咬着唇,一不发。
祁光远伸出食指,轻轻碰了碰她下唇:“别伤到自己。”
唇口里一股铁锈味儿,朱芸立刻松开。
“乖。”祁光远将她搂在怀里,“饿了没有?你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,我叫人送过来。”
朱芸没应声,祁光远打了个电话,很快有人敲门,送来四菜一汤。
祁光远微笑看着她:“好好吃完,我已经叫人去你老家接你父母过来了。”
朱芸一惊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我能干什么?”祁光远低头吻了吻她脸颊,“你怀孕了,又情绪不稳,家里人过来照顾你我放心一些。”
那是朱芸最怕祁光远的一段时间。
他完完全全地展示了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的阴暗一面,仿佛她和家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手掌之中。
她并不知道,这些话是祁光远为了让她安心生孩子故意吓唬她的。
他并不是毫无底线。
那之后,祁光远带着她飞回北城。
落地后,父母已经在祁光远安排的房子里等她,两人脸上的表情比过年还高兴,语气里像是觉得她光宗耀祖。
朱父道:“女婿送了你弟弟北城一套房子,还有一间商铺。”
朱母也喜滋滋道:“女婿说之后也帮你弟弟解决户口问题。”
朱芸微微一僵。
祁光远微笑说: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,怀孕的事儿是我不好,我委屈了她。”
朱母:“不会,先领证也是一样。”
祁光远软硬兼施,她几乎没了别的法子。
总不至于真的未婚生子。
在父母的劝慰下,朱芸还是跟祁光远领了结婚证。
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撕裂。
因为父母陪她住在这里,她不得不跟祁光远演一对表面恩爱的夫妻,但每天夜里进入房间后,她都会觉得痛苦煎熬。
好在因为孩子,只要推说身体不舒服,祁光远还不至于逼她陪他上床。
这种撕裂感在生孩子的那天达到了。
她生完孩子后一眼都没看,直接让保姆抱走,只是一直忍不住哭。
医生诊断她得了产后抑郁。
祁光远没再逼她,找了四个保姆轮流照看孩子。